每當遇見被家族動力中給束縛著的人,都讓我想起「薩古魯談業力」這本書裡的一句話:「死去的人如何透過活著的人繼續地活著」。
似乎在大家庭中,這樣的傳統包袱顯得特別的明顯,很常聽到的故事劇情,像是長姊被過世的母親臨終前交托要好好照顧弟弟妹妹,媽媽臨去前所交代的話語,成為她一生肩膀都無法放下的責任,把所有的弟弟妹妹照顧好長大,甚至到弟弟妹妹成都成家立業,也有了自己的小孩,這個肩頭上的責任似乎成為了她自己的重心。
這樣連續劇中常出現的劇情,之後的發展也不難預期,家裡其他人對這長姐的心情是很複雜的,既有感謝又有埋怨,因為「姐姐都像媽媽一樣照顧著我們,我不能不聽她的」,姊姊的情緒需求也成為了其他家人的壓力,因為已經分不出來,那一個是媽媽交付的責任,那一個是姊姊她自己個人的情緒需要,可能連她自己本人都分不清楚。
「我都不能做我自己了,你們也別想做自己」的無意識動力,其實是一種關係中不自覺的壓迫。
在這個家族中,「想要做自己」的人,永遠都帶著罪惡感與對其他家人的歉疚。
姊姊完全的活出了媽媽的期望,卻失去了自我,甚至可能完全都沒有想過什麼叫自我,一個遺忘了自己的人,是不可能感到滿足跟快樂的,而這不快樂這卻成為了家族中,其他家人的壓力。
「不能做自己」,是這個家族中的枷鎖,牢牢地困住了所有的人,壓迫人的、被壓迫的,沒有一個人是快樂的,所有的人都不自由,都困在這副枷鎖裡。
盲目的愛,讓活著的人繼續著死去的人的遺志,結果把自己活得像個死氣沈沈的死人,生命能量逐漸枯竭,而死去的人卻好好的活生生的活著,一代又一代的傳承下去這個「犧牲自己、成全家人」這個信念。
我相信這樣的戲碼在很多家庭中都或大或小、不同程度的上演過,因為我們都愛我們的家人,但盲目的愛,是一種無意識的認同,讓我們活出了已經離去的人的樣子,非但不能成為自己,我們也把這樣的不快樂,繼續延續給我們的下一代。
家庭的創傷,透過盲目的愛,在無意識裡一代傳承給下一代。
無意識盲目的愛,讓活生生的人活得像個死人,而已經離去的人,卻陰魂不散的永存不滅,我們看到生命能量沒有在流動,而是往枯竭的方向在發展。
這過程固然辛苦,但也看到了,我們真的好愛我們的家人。
當我們失去覺知沒有臨在時,我們沒有一個自己的視野去發現,愛,其實可以有很多形式。
盲目的愛,讓我們無條件的失去自己不斷認同,將生命活成一灘死水最終乾涸;而有覺知的愛,可以將我們與離去的人分開,我們必須先認出了自己,才能活出我自己,但我們依然敬重離去的人。
在有覺知的愛裡,不會耗竭我們的生命力,反而讓我們與離去的人有真正的連結,在有覺知的愛裡,生命能量是源源不絕流動著的。